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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钰霆年4月刊载楚天都市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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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邻右舍

生活在陌生的城市,亲朋均在农村老家,极易产生孤独感,此时,与左邻右舍搞好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记得那时刚刚搬到新家,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新奇和愉快,加上同一栋楼里都是公司的同事,再加上儿子上学结识的邻居同学或小玩伴,我们一家三口自然与左邻右舍关系融洽。这可能是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人的性格,从小在一个大家彼此熟悉又团结友爱的村落里生活,对于邻里关系的处理那是相当地熟络。

最先打交道的还是儿子的玩伴加同学,爷孙三人,爷爷是退休教师,奶奶是家庭主妇,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和妈妈,据说住在门店,做什么生意没问。爷爷极为好客,一家人来自仙桃市,房子也是爷爷奶奶买的,他们家在一楼,有一个自带的小院子,被爷爷和奶奶种满了花草和蔬菜,爷爷善种葡萄,夏秋季院子里就挂满了青果,我们经常收到爷爷赠送的葡萄。奶奶善种瓜果,白菜、萝卜、菜薹应有尽有,自然每有出产,我们家也是第一个尝鲜。

孙子胖墩墩的,与儿子非常要好,放学休假总是来我家玩玩具。因为我在单位是个小领导,过年过节总能收到一些新鲜的鱼鲜,也会隔三差五送一些给他们,爷爷也曾告诫:“拿人家的手短。”我用心听进去了,再有人送东西我也会回送一些母亲送来的腊肉腊鱼。爷爷写得一手好字,我也爱舞文弄墨,一来二去我们几乎成为忘年交。

大门口的小卖部是我们和儿子经常光顾的地方,特别是有新玩具的时候,那个地方几乎成为小孩子们集合的地方,唤孩子回家吃放不用到处找,只要到小卖部一问,店主阿杰总能告知去某某家或者某某地方了。小区有多个游乐场和护城河,如果自己去找很费神,还不一定找得到,有了集合地点就不一样。

阿杰一家来自汉口,做小生意出身,两口子精明能干,除柴米油盐外,小学生的学习文具和玩具是他们的主要经营商品,因为紧挨着小区内的重点小学,生意好到爆,经常能看见他一边拿着饭碗吃饭一边给小孩子拿文具,放学后以及周末他们家才会比较闲。

除了小卖部,他们家还在旁边分别开了一家理发店和干洗店,门店是自家购买的房子,在小区内,购买时与其他房子价格相当。理发店由阿杰的小舅子经营,干洗店则是他老婆开的,一家人算是各司其职,我和儿子理发也都在他们店里,每天下班我们经过他们家门口,总会在门口打个招呼,算是另一个消磨时间的去处。

阿杰家隔壁居然是我老家的,正宗老乡,簰洲人,九八年大洪水后搬来的,他们家的外孙也是我儿子的同学,老两口属于公务员离休,就在武昌买了房养老,因为他们家一儿一女都在武汉,儿子在汉口上班,闺女自己在做生意,外孙是闺女的,据说因为女婿吸*和闺女离婚了,他闺女就把小孩放在这里。

老两口很好客,一口正宗的簰洲话听起来非常亲切,与我的父母一般年纪,我也让儿子喊他们爷爷奶奶,老两口每天的工作就是带外孙,要不就是去社区老年大学,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得到的消息,凡是小区或者社区的消息他们总是第一个直到,比如哪个小区发生了什么什么事,哪一家闹离婚等等,因为我在房地产公司上班,他们经常向我打听一些房子涨价或者开盘的消息。

前后算下来,我在这个小区住了八年,包括后来搬去隔壁的小区,认识的左邻右舍很多,他们都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最熟悉的人,也是我能够融入都市的动力和源泉,即便后来去了其他城市,我依然会想起他们。

——刊于《楚天都市报》年4月13日副刊

小吃店老乡小吃店就在小区南门右侧,以早点为主,主要做一些热干面和米粉,以及简单的油炸面窝。店面在保安亭边,很小,只有两米来宽,老婆在那里吃过一次后觉得味道比较正宗,就经常带我和儿子周六周日去吃早点。经营小吃店的是夫妻两个,年纪比我们大一些,咸宁的老乡。店主姓袁,每次去总看见他一个在一个小煤炉边炸面窝,面窝做的小巧而精致,炸出来金*金*的,很有食欲感。袁夫人则在店内做热干面和米粉,热干面做的很精道,比汉口的蔡林记不差,我最爱吃的却是他们家的牛肉粉,牛肉很厚,特别是在冬季,一大碗香喷喷的微辣牛肉面再加两个金*的油炸面窝,别提多舒坦了。除了做早点,其他时间老袁就在小吃店边的大樟树底下支一张小桌子,摆上一副木质象棋,附近的一些中老年街坊吃过早点就在樟树地下你来我往地摆开了阵势厮杀起来。直到午后,老袁才收拾店面回家睡觉,因为他们第二天要三四点钟就得开门准备早点。一天上午,我和老婆从小吃店经过,看见有一个女孩在店里跟老袁帮忙,老袁介绍说这个是她闺女,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医院里当药剂师。女孩很腼腆,个子不高,但很漂亮。回家后,我就和老婆商量,刚好我有一个表弟华科研究生毕业,在武昌造船厂上班,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小姨托我几次希望给他介绍女朋友,老袁的闺女不是正好吗?第二天,我们就来到小吃店,有意问了一下,发现老袁的闺女还没有谈朋友,就跟他说了这件事,他说,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条件也差不多,主要看他闺女的意见。后来,我就带着我表弟来了一趟,两个年轻人也见了面,我表弟也是一个标准的理工男,不太会说话,人很实在,也可能正是这一点,他们一家也逐步开始接纳他了。再后来,两个年轻人开始花前月下谈了起来。直到有一天小姨给我打电话,说他们谈掰了,女孩要跟表弟分手,说是女孩的妈妈觉得表弟个头不高,工作也只是稳定,工资不高,在大城市立足不易,闺女嫁给他将来可能要吃苦的。这种事我也没办法去找老袁说什么,只是把表弟叫到家里,告诉他,追女孩子要有诚意,更要死缠烂打,再说了,小袁对你又不是不满意,她妈的意见你只当参考,只要搞定那个丫头就行。表弟也算是听话,此后经常去小袁单位接送她上下班,请她出去玩,等等。一年以后,终于获得老袁一家人的认可,他们在第二年的春天举行了婚礼,我和老婆作为媒人也参加了婚礼。说起来也有意思,吃个早点不仅认了一个老乡,还带来一个弟媳。再后来,老袁关了那个小吃店,反正是租来的房子,一心在家带孙子,(小袁还有一个哥哥,孙子当然是她哥哥的孩子)。表弟也把小姨接到武汉,帮忙带孩子,我也经常能看见他们两家互相走动,因为表弟买的房子就在我家隔壁的小区,还是表弟毕业时我带着小姨、姨夫一起去买了,毕竟我从事的是这个行业,对于房子的价格和质量、地段有一些了解。——刊于《甘肃农民报》年4月17日副刊油菜花开幸福来暮春已至,在一众开放的花朵中,开得最为奔放、绚丽的要数油菜花了。不同于樱花的烂漫、桃花的香艳、杏花的静谧……金*遍野的油菜花开,如同一片金*夺目的光,弥漫沁人心脾的幽香,应该和人间的桃花源、天宫的瑶池别无二致吧?满眼满目的*,*得纯真透澈,*得悦心赏目,*得至始至终,*得铺天盖地。在我的记忆中,故乡种油菜是在上年的农历八月,油菜花开是在第二年的农历三月,总让我忘不了故乡的是油菜花开的景色,粗壮的油菜杆撑开金*色的花瓣,十分精致,仿佛那阳光沉淀下来了,涂在薄薄的花瓣尖上。紫蔼迷漫的远山,灰暗古朴的村庄,绿意盎然的田野,桃李竟芳的果树……这一派淡雅的田园风光,如同一幅剪贴画,因了油菜花而令人眼前一亮,精神一振。一时间,我仿佛进入梦境。这当儿,油菜花与油菜花点缀相拥的山村寨子,山村寨路、山间小路、土坎田坎不时升腾缕缕炊烟和传来阵阵牛叫鸡鸣,也不时地晃动进进出出、来来去去的人影。油菜花是我在故乡最熟悉与喜爱的花。从小就和父母亲种油菜,收油菜,乡亲们都养成了家家户户,年年岁岁、土里田里种油菜的习惯,田里的谷子开始掉边*的时候,父辈们便把田里的水放干,土里田里包谷稻谷收了之后,乡亲们急急把田犁好把土整细,在田里拖上几条深深的排水沟,种上一季油菜。到了十冬腊月满坡焦*的季节,那田里土里的绿悠悠的油菜让人在心里头欣慰,田里土里春时种粮食,秋时种油菜,第二年的春天油菜花开的时候,该是土里种包谷,田里撒谷育秧的大好时光,就连山里的布谷鸟“播谷播谷”催得急,到了收割油菜的四月,该是包谷地里锄草田里抢插秧苗的时候了。父辈们在忙中播下希望,在忙中收获爱情,在忙中宣泄激情,在忙中放飞梦想。乡亲们把成熟的油菜割下,一把把放在田坎土坎上摊晒,再轻轻抖下,双手捧起乌幽幽的油菜籽看了又看,脸上挂满甜甜的笑,然后在阳光下晒透,把油菜籽挑到榨油坊里去榨油。在老家的时候,总会听到乡亲们对油菜赞不绝口:油菜是个宝,种油菜肥土又肥田,油菜饼可以喂猪更是上好的有机肥料,油菜种播下去,不用费心照料,也能长成粗壮的根茎,茂密的叶,开出密集的花,结下厚实的油菜荚,极强的生命力,有著像栽种它们的农民们一样的淳朴与粗犷。也许是乡亲们对油菜情有独钟的缘故吧。这些年来,我虽然离开了老家,每年一到油菜收了榨出新油的时候,父母总会从老家预备好一壶菜籽新油,让我总是想起老家油菜花开的季节,让我沉醉在至诚至真的乡情里,增添深深的牵挂和无边不无际的遐想,我时常通过电话与父母聊起与油菜相关的话题,我仿佛看到老家土里田里的油菜花开得很香很香,一片金*金*。我的心也随之荡漾著。油菜花开得那样奔放,那样卖力,努力开放,为的就是结出黝黑的菜籽,让农民们的腰包鼓起来。据父亲讲,现在家乡已经把油菜作为一个产业来经营,建设多个油菜产业园,不仅每年的春天组织开展油菜花节,邀请城里人到乡下欣赏油菜花开的美景,还在收割后根据订单把一壶壶清香的菜籽油送到每家每户的餐桌上。想到这,我对油菜花的敬意又多了一分,喜爱又多了一分。家乡的油菜花啊,你们尽情地开吧,让所有人看见你们平凡生命中不一样的精彩!

——刊于《槟城时报》年4月19日中国新经济文学版

修鞋匠一般男孩都比较皮,蹦蹦跳跳地还爱乱踢,费鞋。儿子五六岁时,每年的运动鞋都好穿破好几双。老婆是节俭之人,鞋面破损就自己缝一下,如果遇到鞋底开裂或者鞋帮开裂,就只有求助小区门口的修鞋匠了。我们小区比较大,住着三千多户,上万人,有四个门,其中北门临街卖鞋的店子有一位大哥兼修鞋。因为我喜欢买那种自己店里做的皮鞋,这种皮鞋比较结实,还比较便宜,就经常来这家鞋店买鞋。遇到儿子的鞋子坏了,就拿到这里修。但他们家既做鞋、卖鞋还修鞋,很多时候有些忙不过来,老婆又找到西门超市边一位专门修鞋的大嫂。大嫂来自天门市乡下,手艺很好,找她修鞋的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以及家庭妇女,有缝鞋帮的,有钉鞋掌的。一台手动的缝鞋机和一个木制杂物箱就是她的全部家当,缝鞋机与做衣服的缝纫机类似,只是线要粗一些,机械结构也比较简单。那只杂物箱则像是百宝箱,里面有各种碎皮子,各种颜色的线,钉子、铁掌、万能胶、铁刷子等等,应有尽有。因为岳父年轻时也走乡串户干过修鞋的行当,老婆对于这些家伙式比较了解,有时大嫂忙不过来,她也会帮着打打下手,一来二去,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熟人。听大嫂讲,她这么拼命,完全是为了她的一儿一女,两个儿女很争气,都考到北京上大学,一个读研究生,一个读本科,老家的几亩地根本挣不到钱,上大学的费用全部靠她帮人修鞋赚取,她老公去世比较早,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此后,我们经常在出门买菜或者散步时看见她在那里忙碌。“别小看修鞋,一天能赚好几百,但也很累,都是辛苦钱。”老婆深有感触地说道。有一段时间,我们没看到修鞋的大嫂,听超市的员工说,大嫂去北京看她儿女去了。等大嫂回来的时候,她又开始忙碌起来,只是脸上有了些许的笑容,见人就谈起她在北京的儿女,以及北京游玩的见闻:“天安门城楼的那个砖头跟我老家房子的砖头一样,我想抠下来一块,一使劲,指甲盖断了,没扣下来,也不知是用什么烧制的,青黑色的,还很细腻。那个颐和宫里的什么海哪叫海,还没我老家天门的水塘大,真是的,还敢叫海,笑死人了。”说话的功夫,一只鞋修好了。大嫂修鞋很结实,附近小区的居民都愿意找她帮忙修鞋,要价也很便宜,钉鞋掌一双五元,缝鞋帮一只三元。一年四季,大嫂基本上都是坐在修鞋摊前忙碌,节假日也不得闲,可能还更忙。后来,听说她儿子研究生毕业进了国家某部委工作,闺女也在北京就业,就有人劝她去北京享福,她说:“那里风沙大,干燥,不习惯。”再后来,听说她买房了,儿女给的钱,就在修鞋摊不远的地方,村民的回迁房,她依然一个人在修鞋摊位给街坊们修鞋。——刊于《滕州日报》年4月12日副刊方钰霆,湖北嘉鱼人,工商管理硕士,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习作多万字散见《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经济时报》《中国应急管理报》《中国审计报》《中国经营报》《中国电视报》《华西都市报》《南方都市报》《春城晚报》《长春日报》《深圳特区报》《投资导报》《咸宁日报》《香城都市报》等数十家报纸;以及《延河》《星星诗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湖北诗词》《浙江诗人》《阅读时代》《九头鸟》《速读》《经理人》《经营者》《学问》等数十家杂志。著有诗集《裸琴》《南方的花园有阳光》,散文集《花样年华》《人间知味》等。方钰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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