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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钰霆刊载春城晚报安徽科技报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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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春天吃掉我的家乡地处鄂南,为著名的江南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特别是在唤醒万物的春天,桃花、油菜花开满了屋后的山坡和肥沃广阔的田野。蛙声、布谷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轻唤我们的乳名。雨生百谷,杜鹃夜啼,“阿公阿婆,割麦插禾”,唤醒我们身体的,不仅仅是春天,还有盛开在春天的味蕾。桃花始华,鹰化为鸠,仓庚鸣,惊起一笼蛙声。杨柳青青,莺飞草长,一场早到的梅雨发起了雷声,就在这一片雷声里,我们手提菜篮,赤着脚飞奔,到屋后水库大坝的草丛里,一颗一颗地捡一种晶莹剔透的“珍珠”,这种珍珠就是地皮菜。湿漉漉的,有一点点沾手,要小心翼翼的从草根上、硬土地上扒下来,还带着些许泥土的清香。地皮菜只在春夏之交的雷雨天气过后短短2-3小时内采摘才好吃,否则就干枯沾在草根或泥土上,采摘不了。据清代王磐编纂的《野菜谱》中记载:地踏菜,生雨中,晴日一照郊原空。庄前阿婆呼阿翁,相携儿女去匆匆。须臾采得青满笼,还家饱食忘岁凶。我们小时候虽不至于闹饥荒,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地皮菜炒野蒜鸡蛋确是最美好的食物,而且并不多见,可见弥足珍贵。生在鱼米之乡到处都是可以养人的吃食,比如我家院子里的香椿树,估计是爷爷种下的,树干通直,树冠开阔,枝叶浓密,嫩叶红艳,树皮皴裂多疤,有五寸粗。在每年的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香椿树就开始伸出嫩嫩的枝芽,这些嫩芽就成为了我们的美味。一般这个时候我们拿着竹篮跟在父亲后面,父亲用镰刀绑在竹竿上,瞄准了那些嫩枝丫一下就勾下来一节,我们在后面捡,不一会就可以捡一小篮。而那些还没长高比较矮小的我们就从小香椿树上轻轻采摘,一段段香椿芽小心翼翼地放在篮子里,摘的仿佛不是树叶子,而是绿色的珍宝。吃罢香椿,我们就三五成群的到野地里打猪草。阳春三月的故乡,田野沐浴在春风里,几场春雨过后,就热烈地盛开着一种非常美艳的花,它们从开始的万绿丛中一点紫,再逐渐漫延到一片紫红,红红火火妆点着乡村田野的风景,这种花草就是紫云英。紫云英的花不仅是醉人的,也是迷人。春光明媚的日子,提着相机来到田间或者河畔看到美丽的花朵,即使被露水打湿的脚也会不由自主地轻盈起来。以紫云英做背景,拍摄在花朵间静立的蜻蜓和纷飞的蜂蝶,拍摄青葱的蚕豆花和油菜青荚,就又成了一道美丽风景。曾记得小时候读周作人写的《故乡的野菜》,在写到紫云英时是这样说:“中国古来没有花环,但紫云英的花球却是小孩常玩的东西,这一层我还替那些小人们欣幸的。”在这篇散文中,作者不厌其烦地介绍了故乡的荠菜、马兰头、鼠曲草、紫云英,它们的形状、颜色与用途,以及围绕它们面前展开的江南春光,为读者描绘出一幅幅生动的民俗画卷。是的,当今天的人们在餐桌上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时候,当城里人开始寻找绿色食品成为时尚时,人们就会想起地皮菜、香椿、紫云英等那些带泥土清香气息的美味佳肴,捕捉野的风味。这种回忆是现代人生活中抹不掉的一幅画面,那就是用这些大自然的馈赠,做成可口的、自然的、绿色的、无污染的美味佳肴,来慰藉我们无处安放的乡愁!

母亲的豆腐圆子

春节即将来临,受疫情影响,今年可能无法回老家过年。电话中嘱咐母亲帮我邮寄一些春节她和父亲帮我们准备的熏腊肉。母亲说,豆腐圆子要不要呢?我说,那就一样邮寄一些。往年不管再忙,我都会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过年的。被儿女需要可能也是对母亲的一种慰藉吧!母亲挂断了电话,高高兴兴地忙碌去了。我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家庭妇女,如何保证我们一家人吃得上饭,吃得有营养,就是她的主要工作。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最拿手的就是打豆腐,以及由豆腐衍生的豆腐圆子、豆腐干子、豆腐乳、豆腐渣。*豆是家里自留地出产的,粒大浑圆,母亲隔天夜里浸泡好,第二天上午用石碾子磨成豆浆,用纱布过滤,把豆浆放进土灶锅里煮沸,再把煮沸的豆浆用葫芦瓢舀进一只大陶瓷水缸,然后把石膏粉用葫芦瓢倒进热豆浆,一边倒一边搅拌,直到石膏粉彻底融化,不一会豆浆就结成了嫩嫩的豆腐。最后一道工序是把逐渐冷却的豆腐用铁瓢轻轻舀起来,放进张开的纱布里,两头系在一根竹竿上,把竹竿搭在两把凳子上,让纱布里的嫩豆腐沥干水分,纱布下面放上洗脚盆,放上一天,成块的豆腐就成了。这时,母亲取一半现煎,用菜籽油煎得两面金*,放进一个陶瓷瓮里,用塑料把口子封住,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热,放一点葱花即可。另一半就用来做豆腐圆子,母亲做的豆腐圆子种类多样,有用糯米和肥猪肉丁做成坨状,放进蒸笼蒸熟的蒸豆腐坨,有直接加佐料搓成圆形放进油锅油炸的炸豆腐圆子。每当此时,我们兄妹几个都是开开心心地围在母亲周围,每做好一锅,都要用手快速地捞起一个放进嘴里,一边放一边说,尝尝好不好吃,小手烫的通红也毫不在意。母亲在做豆腐圆子的时候一次总是做上许多,我们一家可以吃上一个礼拜。这时,她还会用大瓷碗把刚刚出锅的豆腐圆子盛起来,一家一家地送给左邻右舍,比如三叔家,奶奶家,以及结巴的理发匠爷爷家,秀才爷爷家,三送两送跑几趟就没有多少了。小时候我吃得最多的豆腐圆子是用猪皮丁和豆腐、糯米做的,主要是因为猪皮便宜,肥肉太金贵,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肥猪肉做的豆腐圆子。这几年,母亲渐渐老去,但她喜欢做豆腐圆子的习惯仍然没变,每当听说我们兄妹有人回家,她总会提前打好豆腐,等我们到家后,就能吃上新鲜的豆腐圆子,而且她每次还是做很多,临走时让我们都要带上,如果我们说吃不完,她就会说,吃不完不知道送给邻居和朋友吗?因此,每次我从老家回城,邻居和朋友们都会说,您母亲做的豆腐圆子真好吃,他们也不时送一些他们各自的土特产给我们,可以这样说,是母亲做的豆腐圆子,使我们一家与城里的邻居们关系融洽,使我们在城里仍能感受到邻里的温馨与和谐。聆听雪落声可能是年少时心不静的原因,也可能与我的年纪有关系,到了一定的年龄,才静得下心来,聆听雪花的声音了。比如,在寂静的夜晚,或者明朗的下雪天,躺在铺满松软稻草的木板床上,或者走在空旷的田野,茂密肃静的树林,那么多的雪花!或淡薄,或散漫,或沉淀,喜欢这种童话的感觉,或淡或浓的记忆。喜欢在此时把眼睛轻轻地闭起来,感受凌冽,感受抚摸,感受空气,一切与我有关或是无关的,闭上眼睛,当看不见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才能静下心来与自己对话,有如此心境也就是近几年的事,少年时却不是这个样子。记得年少时故乡每年冬天都要下雪,可能是气候变暖的原因,在我的印象中,那时江南冬天的雪都很大,待到积雪有两三尺深的时候,选一个雪停初晴的日子,成群结队的上山在雪地里逮野兔野鸡,不失为一种莫大的乐趣。此时,山川、河流、原野、森林皆被白雪覆盖,天地间纯然一色,厚厚的积雪似棉被,踩上去软绵绵的。野兔与野鸡躲藏在洞里,偶尔跑出来觅食,在平整的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足迹,殊不知正是这些足迹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我们沿着雪地上的足迹一路寻去,很快就能找到兔子的窝穴,肥大的野兔瞪着惊恐的眼睛,倏然一下冲了出来,慌不择路的逃命。此时我们埋伏在山坡顶上的伙伴就使劲吆喝,把野兔往下赶,因为兔子前脚短后腿长,往坡下跑容易摔倒,又由于积雪太厚,又加之天放晴积雪初融变软了,兔子跳出几步就完全陷入了雪中,不能动弹了,我们便能轻而易举的逮住它们。那时候的野兔繁殖力极强,兔子很多也很猖獗,在夏秋季节粮食长成时,总跑到庄家地里糟蹋我们辛辛苦苦播种的玉米和稻谷,所以给人有种过街老鼠的嫌弃,被逮住自然是宰杀食之,兔肉肥美可口,兔皮则用来贴在板凳上坐。不过据说近年来野兔和野鸡等野生动物数量在锐减,人们也提高了环保意识,加上每家每户都杀了两三个大胖猪,这野兔呀,还很少有人去逮了。还有就是冬季到不远的湖边采野藕。选择一个阳光普照的冬日,吃罢简单的早饭,我们就带上挖藕用的铁锨走进湖边,这时的湖面白雪皑皑,我们需要凭感觉找到刺出湖面白雪的枯死的莲叶杆子,小心翼翼地推开浮雪和薄冰,用铁锨一直深挖深刨,直到看到莲藕,再用手轻轻把又长又粗的莲藕便从淤泥中挖了出来。由于莲藕深埋于塘底的淤泥中,又易折断,所以,最好的挖莲藕方法就是要下湖挖藕。我们踩着雪和冰凌,在淤泥中摸索着往前走,生怕把莲藕踩断。挖藕不仅是个力气活儿,技术也很重要,首先不能在湖边瞎挖泥,要判断淤泥下哪里有莲藕,确定整段莲藕的走势和长度,然后再逐段清除淤泥,才能挖出整根的莲藕。挖完野藕后就是我们开吃的时候,洗净莲藕把从家里偷拿来的腊肉,或者野鸡野兔什么的,放进锅里一起煮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大快朵颐了,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在我小叔(比我还小两岁的堂叔)的山林看守棚里的那次,我们几个小孩子在那里待了三天,几乎每天都吃野藕炖肉,晚上就睡在看守棚的稻草堆里,整个的夜晚,我们都在雪花的声音中酣睡。长大后,一直四处漂泊,整个的身心都无法静下来,直到我机缘巧合来到北京。因第一次离家,较为兴奋和彷徨,乘坐的火车晚点未通知老师,我依着老师给的地址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找到了那家机构的大院。一走进大院,仿佛迷途的羔羊找到了温暖的家,老师身穿一件*大衣走出搭着门帘的小屋时,看到我一个人背着行李几乎成了一个雪人,不住的埋怨,你看你这孩子,我叫了两人去车站接你,你咋自己来了,冻着了咋办?走失了咋办?弄得我一阵感动,差点落泪。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我是一个很思乡重情的人,到哪里都会寻找家的方向,特别是在漫天的大雪中来到了北京城,还找不到一点方向感。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除了熟悉工作,就是四处逛游,而且一直往南方走,老师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要寻找我来的路。就这样我在一周后就基本搞清楚了周边的环境,往南一公里正是玉渊潭公园。北方的隆冬早已大雪纷飞,这种雪真的闻所未闻,一直下了七天七夜。直到满天满地满世界都是雪。因为年轻血气旺盛,(那年我好像刚刚二十出头),在零下近20度的低温下,我依然只穿着一件毛衣和一件外套,并不感觉特别寒冷,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寒”。特别是在春节即将来临,老师们都已回家过年,我一个人就着老师们留下的一整只金华火腿(某浙江诗人送老师的春节礼物,大约有十多斤,味道好极了),以及大门口一摞被雪覆盖了一个多月的冻大白菜,(金华火腿炖大白菜),晚上裹着被褥睡在编辑部的暖气管上,守着满屋子的诗集,在漫天的雪花声中过完了一个人的惬意的春节。再后来我离开北京来到深圳,就再也听不见雪花的声音了,更别说多年在南方,连雪花都没见过。再次感受到雪花的温润,听见雪花的声音,是在回到家乡工作的球场,球场地处郊区,两千多亩的旷野,没有一个人,纷纷扬扬的雪花就那样飘洒而下,盖住了灌木丛,盖住了球道,盖住了香樟,盖住了远远近近的湖面和池塘。说起来也是惭愧,从世纪之交到球场工作,已经十多年,直到今年我才开始学打球,打着打着就着迷了,人到中年,却在事业上毫无建树,不上不下,也算是心情苦闷的一种宣泄。春夏秋冬四季皆可打球,我尤其喜欢在大雪的天气下球场,看着那枚或红色或*色的彩球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向前飞奔,心情变得格外愉悦。聆听彩球落地的声音,像极了指尖拂过琴弦时发出的铮铮铁骨之音。而白皑皑的雪花,也在漫空中飞舞着,那种洒脱的姿态,很惬意,白茫茫的世界,雪花落地很是寂静,一切显得安谧和祥,没有了昨日的匆忙,没有了复杂的凡尘世俗的念头,一切因为雪的飘舞,雪的张扬,在慢慢消失颓靡。这时,球场只有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漫天飞雪中,聆听雪花飘落的声音,悄无声息,此时无声胜有声,极喜雪花世界那种简单纯洁美,没有修饰的痕迹,没有噪杂的喧闹,没有雕刻的痕迹,有的只是冰冷美。六角晶莹的雪花,在飘散中,承受花开的希冀,花蕊在诗意的季节里孕育生命,理想之花,只愿傍着渐暖的春风,在白雪皑皑,笑语盈耳的季节里唱起心之感,扬起梦之舞!伸手接起片片飘落的雪花,却没有一点点凉意,忽然间明白,有些东西尽心就已知足。能够为心中的爱,心中的寄托,无怨无悔地付出这已足够,此刻的心情,如这,雪花落地的声音。打球归来,倚窗,沏一杯茶,放一首轻柔的音乐,随意翻阅几页入心的小字,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籁籁飘落的雪花,这样的天气,适合给自己一个随意而舒服的姿态,在茶香、书香、韵律生香的音乐中放逐灵*,捡拾几枚光阴河畔边散落的暖色,静静体会时光的悠然、静美。读小禅的文字,她在《听雪》中写道:一个人在屋子里,听到雪细细地下着,有时大,有时小,安静的听,有一种空灵而清澈的寂寞之声。是啊,一个人,只有远离喧嚣,将心沉寂下来,才能感受到天地苍茫中蕴含的大美,触摸到平淡庸常日子里的淡淡清欢。一个人,看似孤独,内心却可以异常饱满、丰盈。只是,在这个争名逐利,纸醉金迷的都市丛林中,还有几个人愿意停下匆忙的步履,静下心来去聆听一场雪花飘落的声音呢?方钰霆,湖北嘉鱼人,工商管理硕士,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习作多万字散见《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经济时报》《中国应急管理报》《中国审计报》《中国经营报》《中国电视报》《华西都市报》《南方都市报》《春城晚报》《长春日报》《深圳特区报》《投资导报》《咸宁日报》《香城都市报》等数十家报纸;以及《延河》《星星诗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湖北诗词》《浙江诗人》《阅读时代》《九头鸟》《速读》《参花》《经理人》《经营者》《学问》等数十家杂志。著有诗集《裸琴》《南方的花园有阳光》,散文集《花样年华》《人间知味》等。方钰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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