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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编年史2003孙志刚案开启的公民权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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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全景视觉)

编者按:年至年,是一段我们曾经以不同年龄积极参与的历史,一个我们曾经以不同角色生活在其中的真实世界。我们曾经驱散阴霾,信心百倍;我们曾经备受挫折,心灰意冷。但是最终,我们没有迷失方向,我们勇敢地迈进了一个新的时代。

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之机,恰好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沉思的时刻,使我们可以回望历史深处,记录荣与衰、权衡利与弊、评议长与短、分析得与失,从而得以探寻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牵系国运进程的变革力量。

相对于这一持续40年的大变局,40篇巨细混杂的文章着实难以再现其全貌,甚至配不上这一段空前绝后的历史。然未有涓涓细流,何来历史长河之奔涌?哪怕是还原一部分记忆,也有助于我们从历史中汲取力量,将改革推向新的境界。

许志永/文

年,孙志刚的受难给了“收容遣送制度”以最后的一击。

从年开始,以孙志刚案为标志,媒体、法律学者和公众发起了维护宪法权利的浪潮。古往今来维护权利的行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但人们把年称为新起点,这是因为孙志刚之死成为震撼全国的标志性事件,而且经由这一事件,一个以捍卫公民权利为特点的法律职业群体开始崛起。这是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现象,公民的维权行动正在成为推动中国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是人类政治文明进程大背景下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受难者

年11月7日,我到海淀区六郎庄调研打工子弟受教育问题,回来路上搭乘的黑车司机是一个安徽来的做服装生意的中年人。他说,这几年他们的生存环境好多了,至少不用经常提心吊胆被查暂住证了。我问他,记得孙志刚吗?他说,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个被打死的大学生,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被收容遣送了。

孙志刚,27岁,年毕业于武汉科技学院,之后在深圳一家公司工作。年2月,他应聘来到广州一家服装公司。年3月17日晚10点,他像往常一样出门去上网。在其后的三天中,他经历了此前不曾去过的三个地方:广州黄村街派出所、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和广州收容人员救治站。3月20日,孙志刚死于广州收容人员救治站(医院的江村住院部)。

孙志刚死了,因为他刚来广州,还没办理暂住证。在一份《城市收容“三无”人员询问登记表》中,孙志刚是这样填写的:“我在东圃黄村街上逛街,被治安人员盘问后发现没有办理暂住证,后被带到黄村街派出所。”后来他被送到收容遣送站的救治站,在那里被殴打致死。

年4月25日,《南方都市报》刊登了记者陈峰写的一篇题为《一大学毕业生因无暂住证被收容并遭毒打致死》的报道,详细讲述了孙志刚之死的经过以及他的家人告状无门的遭遇。这篇报道迅速在网上传播开来,孙志刚的死震撼了整个国家。

孙志刚受难的背后是一个广受诟病的收容遣送制度。从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收容遣送就已经开始了。年年初,户口管理条例出台,城乡分割制度正式确立。年11月11日,中央批转了公安部《关于制止人口自由流动的报告》,决定在大中城市设立“收容遣送站”,以民政部门为主,负责将那些没有开介绍信的流入城市的人口收容起来遣送回原籍。这就是收容遣送制度的正式开始。它的目的非常明确——制止人口自由流动,维护户籍制度。年,我国出台了《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年,开始实施暂住证制度。年,国务院发出通知,收容遣送对象扩大到“三无”人员。

回首20世纪,从50年代初清理城市的运动到年户籍制度确立,从三年大饥荒到60年代制止人口自由流动的通知,从“文革”期间上山下乡到年的收容遣送办法,从年扩大收容遣送对象到孙志刚悲惨地死去,这一切都有一个共同的逻辑——执著地反城市化,同时把这种计划经济试验所带来的后果几乎全都压在了农民身上。

也许,在各个地方的收容遣送站里,很多人成了默默的牺牲者,而孙志刚生命的代价是有结果的,因为这已经是一个公民权利高涨的年代。

法律人的行动

年4月25日,我从北大名为“一塌糊涂”的BBS上知道了孙志刚的不幸。一个青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被打死了,而他的亲人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奔走于各个“有关部门”之间,备尝哀痛与艰辛。本来,要不是非典,我原计划“五一”期间到北京南郊一个村做两个星期的调研,主要是了解暂住证和收容遣送状况——我对收容遣送制度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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